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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the Record

看来我还是错了。

我之前说,我大概不会将这篇文章公开,因为涉及到的人与事实在是太多了,公开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能确定,一方面,我们知情的同学觉得,这些事实对于00先生的同学、朋友实在是太过冲击,也许不应该让他们接触到这个悲伤的事实,另一方面,我也向[数据删除]答应了,不会将这些用大喇叭广而告之,以免对[数据删除]造成不良的影响,毕竟平心而论,辅导员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并无问题,学校实在是独木难支。

然而同时,这件事仍然在不断地给我带来困扰,我不断地询问自己,“为了他们好”而不让同学们知道真相,真的符合我的原则吗?我一直旗帜鲜明地反对当谜语人的行为,然而为了隐瞒这件事,我不得不一次次地欺骗同学、糊弄同学,用他们的信任换取一时的安稳,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不仅如此,这件事彻底毁灭了某主任在我心中的形象,直至大四之前,我对他整体而言还是比较尊敬的,即使是经典的“舒适圈”说教,我一开始的观点也不过是“哈哈,典,中年人好为人师嘛”。就算是我自己偷偷开411门导致被他通报表扬到院领导那里,我也顶多是觉得这样直接上纲上线到“违反防疫规定进校(并没有)”比较令人反感,让我觉得这个人比较可怕,但是某主任组织的讲座什么的,我还是特地去捧场了。

然而这次,他为了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说教欲望,放置自己与日俱增的自我表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小题大做大手一挥,害死了一个本应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的同学,让无数人的努力付诸东流,and just fucking walked away with it,我无法接受,我真的无法接受。当然了,这件事情主要并不能怪他,但是他也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有一天他听到了这个事情,估计也是“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太脆弱了”,他不会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的问题,就像是他觉得“实验中心没有任何义务为同学们提供任何方便”一样。

在18号和00先生见面的时候,我还夸下海口,说如果他去自杀了我就去揍某主任一顿。显然我并没有这样的胆量,但是我内心里面也并不相信,或者不愿相信他真的会自杀,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我虽然一直表现得无所谓,表现得问心无愧,也许确实是问心无愧,但是唯有这件事,这句话,一直在缠绕着我,折磨着我。

我们都是文明人了,大概确实不太能通过暴力解决问题,所以我一直在尝试通过告诉同学一些事情,来建议他们远离某主任,去选择学院里面一些正经科研、正经做项目的老师帮助自己的学业——平心而论,这确实不是我的一家之言,有不少的同学都对某主任有不同程度的失望。

我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祥林嫂,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话,仿佛一个joker——当joker没什么,而且从传播学的方面来看,这样也许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目的也就能更好的达到。

然而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突然明白,joker并不是没有风险的,当我的joker行为被解构化——而且已经被解构化——的时候,我想要传播的建议就会被消解,而我的目的就淹没在真正的joker的表演里面了。

我猜我明白了,我并不能用这样的小丑行为去传播什么,我不能再这样在浑浑噩噩中寻找属于我的救赎,我要和过去的一切做一个了断。我想我大概确实是一个自私的人,已经快一年过去了,我想这个时候说出来,不论是对同学的情绪冲击,还是负面信息的扩散,应该都不会太过严重了。我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我,碌碌无为贻笑大方的小丑?夸下海口食言而肥的无耻之徒?表面真诚内心虚伪的骗子?但无所谓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逃避了,不会再有什么谜语人,不会再有什么小丑表演,我要在心里放下一切,重新出发,走下去,走到最后。

但是,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我的朋友们,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玩家

2023年5月1日于永川

我猜我并不打算发布这一篇文章。

但是我觉得,过去的一个月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多到我已经开始忘记一部分细节了。

这并不好,如果忘记的太多,总有一天我会忘却自己做出这些决定的理由,只有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才能真正地客观地看一遍这整件事情,才能真正完结这一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为了忘却的记忆”吧。

玩家

2022年11月2日于仙林

下文中人名均用代号替换,代号仅代表出场顺序,与人物实际关系无关。

文章的表达并不通顺,但是很抱歉,我没有什么额外的精力和理智来反复优化表述了。

2022年之前:背景

第一次见到00先生大概是在2021年的冬天,社团里来了一个新人,后来知道是01先生带来的。其实第一次认识他还是挺戏剧性的,他在参观社团的服务器的时候,可能是好奇或者说是单纯的手痒,把NAS上正在运行的两块盘拔了下来,而且没有插回去,然后那阵列就挂了,让01先生好一阵折腾才修好。

当时我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过他,因为他一直带着一个口罩,说话又显得非常的神经质、非常的Weird,听说他休过一年学,但是当时看他带着口罩的样子,我起初以为是因为身体上的一些原因,过敏或者呼吸道疾病,毕竟我表妹当时因为肺结核的原因正在休学,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后来直到事件发酵之后,我才从00女士、辅导员和02先生那里得知其实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受到心理疾病的影响了,而且他应该是在2020年就曾经尝试过上吊,不过最后被他母亲救了下来,我猜这可能才是他休学的真正原因。

入社之后,就是一些日常了,毕竟是本科生,时间很多(但是我们后来才知道,他时间多是因为不上课),他接了一些单子,也和社内一些同学混的挺熟的,看起来家里也挺有钱,因为他好几次都不由分说要给社团捐钱。也许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也对他有点不爽,毕竟我是不太喜欢动不动就掏钱说钱不是事情的人(不过原因倒不是我没钱,而是我把钱都浪费在吃的上面了结果老是关键时刻找不出钱用),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正常吧。

当我得知他也住在[数据删除]的时候,已经是2022年初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专硕,但是在一起打车回家几次后,我才知道他还是本科生,这为神秘的人物设定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为什么一个本科生会选择走读?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2022年3月、4月:Ground Zero

我们的分析和00先生自己的说法,都将他再次恶化的开端指向了3月到4月的封校。

按照00先生的说法,这次的封校让他重新痛苦了起来,让他觉得生活又没有了意义,不能参加社团活动,也没有了调节自己情绪的方式。平日里他认识的都是社团的人,而社团人中住校外的只有我、他和00女士,在拜访了一次我的狗窝之后,显然他明白了一个每天下午两点起床,有空还去市里找臧老板(我还和他一起去找过一次)的同学是不太可能听他bb各种高深的哲学话题的,所以显然他也没怎么尝试来找过我。

不过00女士显然不一样,毕竟00女士属于那种老好人,每次他在群里bb到“你看有人理你吗”的地步的时候,00女士还是会接上两句茬,再加上00女士当时加他好友的时候用语还是很主动的,可能给了他一些错误的暗示,封校的一个月他们一起逛的次数可能比我和丁老板还多,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很自然而然的,他就第一次表白了。

说到00女士加好友主动可能有我自己的主观情绪在里面,毕竟当初526停电我去动力中心查电费的时候加她好友她表现得像是高冷老学姐,也许是反差吧。

然后结果嘛也很显而易见,二位都对此表现了沉默,像我这样的八卦边缘人更是知道今天才了解到这些事情。

2022年暑期:挣扎

大概是被拒绝了之后,00先生就开始想着自杀的事了。按照他的说法,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开始逐渐清空自己的库存、卖掉自己的值钱的东西,准备来点最后的疯狂,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擅长隐藏自己,在这期间我们道路救援三人组去罗森吃了好几次夜宵、我甚至还在[数据删除]楼下的罗森偶遇到了他,大谈特谈了好久反动言论,但是我看着这个指着地图聊韩语发音、聊家里人、聊自己童年的少年,怎么都想不到这会是一个患抑郁症想着自杀的人。

然后就是暑假了,暑假他表现得异常大胆,毕竟他可能随时想着要不要自杀,在我们掰着手指头做核酸的时候,他甚至跑去西安和其他地方旅游,一路和阳性赛跑,虽然我因为腰痛躺在家里没怎么看群,但是后来同学告诉我他甚至在暑假里想着去嫖娼,大概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一些事情了。

9月24日、25日:转折点

24号晚上,大概是社团翻车了一单,所以他想着来凑凑热闹,骑着车从家跑到了学校,结果在学校门口的路上被逆行的电动车迎面撞上,然后被热心群众送去了医院。医院的护士希望他能够找个人过来陪护,出于逞英雄的心理,我就拉上00女士和我一起去了医院。经过了一晚上从泰康到市口腔到省口腔到省中医的折腾,大老板决定在市中心定个酒店套房大家住下。

其实我之前也和他扯过喜欢住酒店的事情,不过我喜欢住酒店纯粹就是可以折腾而不用自己打扫,他看起来更喜欢酒店高档给人带来的舒适和放松。

其实我也喜欢,但我住不起。

然后到了酒店,这是一个套房,里间是一张大床,外间是一张上下铺的儿童床和地毯。显然按照我的观点来看,我是不应该睡里间的,里间要么让异性住要么让病人住,我哪一个都不符合,更别提我腰不好根本不能睡软床。然而00先生的第一反应是让我睡里间,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模模糊糊猜到他对00女士有意思的。

不过从后续的事情看,我觉得让00女士住里间的决定可能是我过去一个月来为数不多的正确决定了,我倒不是说其他的错了,反正我也不会改,改了也没用。

25号他父亲来了,陪着他办了住院定了手术,我们也就班师回校了。

10月3日:山雨欲来风满楼

因为下巴骨折的缘故,00先生自从车祸以来就很少出现在饭桶组的活动上了,毕竟你很难让一个连下巴都不能用力的人来吃饭。也许不能吃饭这件事给他造成了进一步的打击,他之后曾经说过,他每一次觉得生活有所改善的时候,生活就会给他当头一棒,这一次他又觉得生活好转的时候,一辆电瓶车迎面撞上了他,也许这就是压垮他最后的几根稻草之一。

10月3日我们饭桶组跑去03先生家开Party,他也去了,而且一起玩到了很晚,还和03先生交流了很多,晚饭的时候他花了一个小时慢慢地吃了一个汉堡,看起来也能慢慢吃饭了,我天真地以为下周末应该可以好好睡觉了。

10月7日:开端

我正式掺和进这件事情也是在这一天,7号下午,04先生在饭桶群里狗叫“大的要来了”,随后透露了“大的”就是新的工作室终于办下来了,第二天我们要着手搬家,不过具体事宜晚上开会的时候再讨论,于是我就打算去工作室凑个热闹。

在饭桶群热火朝天的讨论同时,00先生又一次约了00女士出门,在仙林湖畔转了两圈之后,再一次表白了,结果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于是00先生抛出话说自己准备自杀,而且还说“其实我本来就准备自杀了,只是在死之前再试试而已”。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活人可不敢掉以轻心,00女士不放心00先生一个人呆着emo了,于是把他拐到了工作室,和工作室众人扯了一会之后先吃饭去了,这个时候我刚好到了工作室闲逛,就在那里继续和一个人的00先生扯淡,一直到了6点多,由于老板晚上要开会安排下进展,我准备跑路回实验室,在回去之前遇到了吃完饭回来的00女士。

00女士简单和我讲了下午发生的事情,然而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只是年轻人精力旺盛整的活而已,暂时回了工位。

之所以以为是狗叫,是因为之前05先生一直在群里因为保不上研鬼哭狼嚎,说的话包括不限于什么“也许明天你们就看见我软绵绵地躺在宿舍楼下了”之类的,整的我一直挺担心的。虽然事后他说他只是在乱叫,但是那是因为他保上了,我经历了“就差那么一点点”的心情,我知道那真的不好受,所以还好05先生这边没啥事。

等到开完会,我想时间尚早不如再回工作室遛遛,这个时候工作室已经在两位谜语人的不懈努力下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有关下午发生了什么的猜测从00先生向我表白到外星人是gay层出不穷。在短暂的打闹后,道路救援组决定先送00先生回家,虽然名义上是说看看有没有自杀工具,但是实际上我当时依旧没有把事情当真,于是在4424门口简单的寒暄后,我们便打道回府了。

我先把00女士送回了她家,然后骑自行车回了[数据删除],到了[数据删除]的时候,门口站了一排特警,我还以为直接快进到大结局了,结果没有,我刚停好自行车,00先生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安慰了我一番,说什么不会死,妈妈明天就来南京之类的话,顺便还问我喜不喜欢00女士,瞎扯了一段之后,我们就挂了电话,毕竟我到这时仍然以为这只是普通的emo,睡一觉大概就好了。

当然了我没有睡觉,我玩了一个小时多的血压盾斧,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结果突然看见QQ上00女士给我发来了消息,说自杀不是开玩笑的,他在和00女士打电话的时候(他挂了我的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和00女士打电话)说漏了嘴,说上吊用的绳子就挂在厕所里面,而且聊着聊着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我看了这话肯定淡定不下来,毕竟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但是如果绳子是真的,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00先生似乎一直觉得我认为他会通过服药的方式自杀,然而实际上我提到精神药物只是因为我一直觉得他是嗑药的而已。

再说了,服药和上吊有啥意思,慢的要死还难受,不如信仰之跃,你不仅有时间后悔,而且除了后悔啥都做不了,实在是地狱笑话性拉满。

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上楼敲开了4424的门,我并不是精通心理学的大师,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从人生意义聊到国际局势,从哲学观点聊到电子产品,其间被挂掉了电话的00女士也赶了过来,并且在厕所里看见了一条挂着的白色绳子,我们没敢动那条绳子,一方面怕刺激他,另一方面,我心里也明白,绳子不是什么特别稀有的东西,拿走绳子意义不大,在聊到三四点钟,大家都撑不住了,00先生也表示“至少今天不会死”后,大家暂时回家了。

10月8日:归家路遥

由于下午要搬家,所以我早早就到了411,我们尝试在QQ上邀请00先生一起来搬家,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但是没有成功,不过在搬了一些到412之后,他突然给00女士打来了电话,于是00女士就开始和他扯淡,而我在一边给412配置网络。

期间,00先生一直在询问00女士周围是否有人,不过00女士一直骗他说自己是单独一个人,聊了可能有半个小时吧,00先生依然在输出消极的情绪,说实话我有点慌了,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在想要不要报警,但是报警造成的不良后效可能会有点大,因此最后通过土著群的热心同学,我们联系上了他的辅导员老师,老师表示会去联系他的父母和其他老师,希望我们能暂时稳定住他。

不过大概是他接到了辅导员或者哪位老师的电话,表现得不太高兴,并且挂掉了00女士的电话,我们不敢放任他一个人呆在4424,因此赶紧骑车前往[数据删除],担心他不给我们开门,我还在路上点了一份麦当劳,打算用外卖小哥骗开他的门。

不过看起来可能是我们躲在楼道里声音太大了,他开门查看了一下,然后我们就直接拥入了他家里(他的说法则是他知道00女士要来,而且看见了00女士经过猫眼),厕所里依然挂着那根绳子,绳子下面的洗衣机旁边放了一个椅子,他声称自己在洗衣服,不过说实话我是没想到怎么通过这种方式洗衣服。在进了门之后,我也不敢做出更多举动,就直接站在门厅里面,00女士没收了绳子,坐在椅子上,我把绳子像是挂哈达一样搭载脖子上,00先生则一直再来来回回收拾东西,洗衣服,间杂着一些不太高兴的言论,什么觉得我们没把他当人看之类的,我觉得就很莫名其妙,因为我觉得他也没把我当人看就是了,仿佛他掌握的那些哲学观点就已经是真理,而我的处世之道一文不值,我当时就有点后悔,应该在来之前顺手叫上06先生,给他脸上来一拳等他老妈来接他,毕竟我和00女士都没有什么做决定的能力。

在接了几个老师的电话和一个韩语电话(应该是他妈妈)之后,他收拾了一个背包一个手提袋(我怎么没有趁机把定位电话放进去),然后宣称他要去火车站回家,我们不敢刺激他,所以没有拦住他,只能目送他1641的时候坐上了滴滴离开了(因为他之前叫着要退网卸载了微信结果还花了5min才打开健康码),我们也只好告知辅导员,然后先回学校打算。

说句政治不正确的,我觉得给他赋个红码算了,虽然不太对,但是简单粗暴。

回到学校,搬家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在实验楼4楼的电梯口又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可以听到一些机器合成的语音,他宣称自己已经到了南京站,正准备检票,然而这扯淡的成分居多,当时时间是1720左右,40分钟时间就算是平时道路畅通的条件下也是很紧张的,更别提晚高峰时间了,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做的事情,把这些情况告知了辅导员,辅导员一边转告了家长,一边也提醒我们不要太频繁打电话,避免刺激到他,而且透露了他有绳子这件事他母亲也是知情的,于是我们就和06先生、07先生、04先生一起吃烧烤去了。

吃完烧烤回来大概是1940,由于不确定他的情况,00女士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声称自己乘坐了G7065列车,已经到达了[数据删除],正在回家的车上,检查车次,确实和他的可能行程吻合,在聊了一会之后,2020左右他以“马上进地下车库”为理由挂掉了电话,于是我们将最新情况回报了辅导员,辅导员说她在约8点的时候联络了00先生的家长,得到的结果是“他妈妈说他在回家的路上了”,所以也许他确实已经到家了。

但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事后来看,我没有正确评估这个情报,从而导致了决策上的错误,也许最终导致了事态不可避免的恶化。

在以为事情暂时解决的时候,我收到了[数据删除]的消息,消息指出00先生可能并没有买车票回家。[数据删除]希望我不要告诉其他人,毕竟消息来源不太合规,但是我还是让00女士知道了,毕竟她是漩涡中央的人物。事后来看——而且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他有没有到家了,毕竟他父母都知道了他正在回家的路上,他父母也不是傻的,如果10点12点见不到人还能睡得着觉才是怪事,然而也许是对自己判断缺乏自信,或者因为不应该存在的顾虑干扰了逻辑,我没有将这些话非常挑明、非常强调地说出来。

10月9日、10日:奇迹与魔法是有代价的

8号和9号,在我玩守望先锋2的时候,00女士和他通了很多次电话,而且00女士自述又是那种挂不了电话的类型,大概是怕挂了电话发生意外吧,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多,具体的内容我忘记了,只记得他们聊到“奇迹”,00女士说她在“期望一个奇迹”,不管二位谜语人是怎么解释奇迹的,反正结果是10日的下午,00先生又回到了[数据删除],按照后来辅导员和我们聊天的时候的说法是,他这次回家表现得尤其正常,相比以往更加正常(所以以往到底是有多不正常),所以他父母没有放在心上。不过鉴于这些反常表现,辅导员觉得有必要向我们了解更多的情报,所以约我们11号见面聊聊。

10月11日:扑朔迷离

11日中午,我们找到了老师,向她总结了之前我们知道的信息,辅导员则告诉我们,虽然他父母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前也去看过医生,但是他们全家似乎都有点讳疾忌医的感觉,比较排斥药物治疗,在今年早些时候就已经擅自停了药。老师还想了解一下他生病的成因,然而我们都不是特别了解他之前的故事,打算以后有空的时候问问02先生,毕竟高中同学也许会更了解一点过去。

老师还提到,他第一个学期的时候学习很好,课程基本上都是八九十分,但是第二个学期开始他就基本上没上过课,所有的课基本上都是二三十分的水平,甚至这学期还没申请返校,一周课都没有上。听到9月24日的车祸,老师突然发问:他来学校?他不是没有返校吗?看来我们又发现了一个金智教育的BUG:如果你不申请离校,那你就不需要返校审批。

晚上到家后,00先生突然给我打来电话,简单聊了两句之后问我有没有空去他家坐坐,我第二天有早课,但是想到也许能获得一些情报,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在出发之前,我带上了耳机连入了TeamSpeak服务器,并且把服务器地址发在了[数据删除]里,确认有人上线之后就敲开了4424的门。

就像是在电话里的一样,00先生当晚显得非常的兴奋与健谈,给我一种磕嗨了的感觉(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人磕嗨了是什么样子),他先是说他当天上午跑去了医院,在失眠门诊开了一些药物,然后向我介绍了他的两种药物,一种是某种安定类药物,具体名字我忘记了,另一种是酒石酸唑吡坦片,是一种安眠药物,但是00先生似乎更倾向于把它当作一种吐真剂,他的说法是他吃了太多了,以至于这种药已经完全没法让他睡着了。

根据同样治疗过失眠的08先生的说法,这种药是需要你主动想睡觉才能睡着了,不想睡觉乱蹦的话确实没啥用。

在翻看药物的说明书的时候,我发现酒石酸唑吡坦片的不良反应中明确提到了和抑郁、自杀倾向的关联性,虽然说明书上也说了目前仅仅是记录有关联性,还不确认因果,但是这样乱吃药完全就是在胡闹,更不要提00先生说这些药还是他针对性地和医生报菜名开来的,当然了,这远不是那个晚上最重量级的事情。

聊着聊着,00先生开始说,也许每个人都应该吃一片药,这样才能互相说心里话,然而我对这件事非常嗤之以鼻,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相当真诚,或者至少是相当直性子的人(老板问进度的时候除外),如果心里有什么想说的,我更倾向于说出来,哪怕是阴阳怪气也好过藏着掖着,我相当不能理解谜语人的心态,更看不起那些喝着酒觉得酒让人掏心掏肺的人,我觉得,我喝着可乐就能和你说心里话,你却要借助酒精和药物才敢表达自己,是否有点太过废物?

然后话题很快发展到了,也许应该在打牌组活动的时候一人来一片,让大家都掏心掏肺一下,在我还在努力回忆禁毒热线的时候,我听到了那天晚上最重量级的言论,00先生说,他在想应该和00女士独处的时候一人吃一片,然后[非常详尽的描述]。

我当时人都傻了,我承认我私下里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这样离谱的话我即使是一个人独处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嘴巴的,(06先生:我看片都不会看这类的)(看来相比06先生这样的正常人我还是更离谱点),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反而是庆幸,庆幸我开了TeamSpeak,这样我就不用再复述一边这些话,即使要复述也可以用“征求当事人意见”的理由让00女士来说,我虽然不算正经人,但是即使让我复述一遍,我也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过冷静下来(也没真冷静下来)一想,这不就是迷奸吗?我倒没有第一时间想着要去报警什么的,毕竟我还是很认同论迹不论心这套的(另一方面也是贸然报警不好收拾),但是这些话迫使我开始重新评估局势了,我觉得也许我们低估了威胁,我开始庆幸24号晚上让00女士自己睡了里间,之后的聊天我印象不深了,因为我已经心不在焉,一方面得离他近一点,否则TeamSpeak可能收不到音,另一方面我又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怕他准备什么药把我麻翻了然后掘了,毕竟他还说过他是双性恋,我现在可没法评估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了,一方面他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可言,另一方面他的表现实在是太危险了,以至于冒风险已经是一件不应尝试的选项了。

也许是想的太多,我说话也露出了破绽,00先生突然想要看我的QQ聊天记录,想看我和00女士都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是我的破绽导致的,还是他本就蓄谋已久,但是显然明面上我和00女士是基本没有互通情报的,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天天交换信息有可能会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我倒不担心他抢我手机,一方面我体型在这里,另一方面他家菜刀离我的位置更近(我8号就记住了菜刀的位置),我一直在等他困,然而我都困了他还high的和什么似的,所以我用了各种理由勉强搪塞了过去,一边发疯(没错我脑子也不正常,发个颠也是手到擒来)一边说等明天他正常了不吃药就给他看,最终勉强回到了家里面。

我猜我大概是救不了要死的人了,不过也许我还能救一救活着的人。

10月12日:也许是过度反应

中午和00女士串完供后,我下午约了00先生来[数据删除]楼看聊天记录,毕竟这里也算是半个我的地盘,虽然不能吼一嗓子摇出一车面包人,但至少地形熟悉,知道该往哪里跑。

然而奇怪的是,00先生的记忆似乎出现了偏差,他声称我昨天是神神秘秘地要给他看点好康的,才让他今天来学校的,我不确定他是真的记错了还是只是一种骗我透露更多信息的手段,然而反正我对他的信任在8号就已经破产了,我不在乎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因为我反正不会相信了。

在索然无味地看完了聊天记录后,他掏出了一个UBNT EdgeRouter X要捐给社团,然后我们打算和打牌组一起去[数据删除]小炒,结果打牌组的组织能力和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时间也确实有点早),眼看约饭无望,00先生决定回[数据删除]吃饭,我也向他表达了我一以贯之的想法:

我8号之所以去4424,是因为我觉得每个人deserve第二次机会,这不仅仅是他,也是他父母、他辅导员,我不管之前有过几次,反正我看见了,我就要再来一次。至于现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会管了,我也不会睡不好觉,因为我把我觉得我要做的事情都做了,我尊重他的选择。况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然而小炒到底还是约起来了,在小炒上09先生终于明白了外星人不是gay,但是大家听了昏睡雷普的幻想之后,06先生提出了一个我忽视的问题: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如何去应对这个威胁?

看来叫上06先生确实没错,我和00女士尽管重新评估了威胁,但是却有意无意没有去思考怎么应对这个威胁。在图书馆天台讨论了一番之后,我们觉得至少00女士得搬出目前的房子,因为我这边[数据删除]的门是防盗铁门,我还紧急装了监控,而00先生完全知道00女士的住址,她住的这种自如群租房的木门安全系数实在堪忧,最后06先生拍板决定第二天去[数据删除]学院寻求帮助,看看能不能整一个临时宿舍作为庇护所,而目前这几天可以先去03先生家的空房间,毕竟03先生保上研了比较空闲,短暂的打扰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联系上了03先生之后,花了点功夫把00女士的家当搬到了他家,也许我们当天有点overreact了,但我想总比事后后悔要好。不过话要说回来,如果我是女生的话,我估计没法像00女士那样镇定,我可能直接召唤我爹了。(00女士的父亲倒确实想来,不过毕竟不在一座城市,过来估计7天5检也没啥卵用)(00先生还送了我一瓶果汁,但是那几天我疑神疑鬼的连工位上没开过的怡宝都不敢喝)

同时06先生也提出让00女士短时间之内不要理会00先生的电话了,也不要在群内说话,正好00女士接到了一个[数据删除]的任务,可以以此为借口退网认真学习,静观其变。

10月13日:父母

在经历了周二周三的荒唐的事情之后,我想我们有必要把最新的情况更新给老师,老师一方面建议我们还是保护好自己,另一方面告诉我们00先生的父母中午会来学校聊聊,她会视情况透露一些消息给家长,希望家长还是能重视这些事情,下午上完了课,我们跑去找了[数据删除]学院的辅导员和领导,辅导员答应了会去反映争取,而且提醒我们最好不要落单,不过就算再快可能也要下周宿舍才能有进展。

晚上,我们又去询问00先生的辅导员,老师反馈说00先生的母亲决定留在他租的房子边陪他一段时间,虽然从8号我就觉得应该让他父母请杨永信好好电一电他,星期二的时候更觉得也许应该学校请杨叔把他们全家都好好电一电,但是也许我们在昏睡雷普这个事件的态度上表现得不够强硬,导致他父母觉得在南京陪一陪就好。但是木已成舟,我们也不好意思去和老师再说这件事情,我们决定让00女士的母亲周末给[数据删除]学院的辅导员打下电话,一方面传达一下情绪表达关切,另一方面借此向00先生方面的学院和父母施加一些压力。

10月14日:02先生

度过了相对平稳的一天,直到晚上的时候,00先生在QQ空间开始犯病,发了一些东西被高中同学看见了,高中同学辗转找到了02先生,02先生在群里询问,我们就让他去联络辅导员老师,联络的结果是00先生发完就睡了,他母亲还在陪着她,警报暂时解除了,我们也希望02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以和老师谈谈00先生高中的表现。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这也是一次“狼来了”的演习罢了。

10月15日、16日:急转直下

“正常”了的00先生开始回社团接单了,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住他的注意力的话,他就会少想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然而没接两天单,就又遇到了问题。

15日这天00先生接到了图书馆一位老师的单子,这个老师有一台台式机要维修,但是因为老师比较忙,本来约定了4点,结果直到8点多才来,加上问题有些复杂,折腾到了11点也没搞定。

这个时候巡楼的同学来了,并且向某主任报告了这件事,几天没过土皇帝瘾的某主任顿时像鬣狗一样,大笔一挥取消了社团所有人在411的权限,果不其然,得知了这事的00先生立马陷入了好转-当头一棒的历史周期律,又开始emo了。

就尼玛离谱好吧,我们努力两个星期的工作就这么木大了,我真心希望某主任也能早日走出他的舒适区。

最离谱的是某主任还跑去微信上和01女士说这件事,你tm怎么不向胡书记也报告一句?

更离谱的是01女士还来说要体谅某主任,我之前还以为某主任只是针对我,结果10先生也在群里吐槽自己帮忙干了一年活被一脚踢开,看来确实如一些人所说,当上常务副主任之后,某主任不是一般的膨胀,真是离谱。

10月17日:退网

经历了周末的变故,我们觉得有必要再次向辅导员更新情报,我们叫上了平时和00先生接触比较多的01先生和05先生,去代表社团向辅导员谢罪,说是谢罪,其实我的私心更多是把某主任的光辉事迹广而告之,虽然那天的客户也说了和[数据删除]学院的书记比较熟会去说情,但是有必要让更多的知道实验楼土皇帝的作为。

当然了,05先生和01先生也说了不少自己平日的接触,感觉00先生依旧非常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05先生表示即使知道这些事情,他也完全看不出00先生有什么异常。同时00先生又一次全面退网了,QQ群里没有了动静,我们希望老师能够将这些信息传达给他妈妈,毕竟如果他父母不重视的话,我们再急也没有什么大用。

感觉01先生的精神问题也挺严重的,尤其是前几天和他晚上散步,感觉需要请[数据删除]给你社管理层做个辅导了。

2023/4/17:哈哈,今天又看了看这篇,现在[数据删除]的精神问题也严重的很了。

10月18日:告别

周二晚饭,06先生、05先生和01先生在412约到了00先生一起去吃晚饭,然后看起来01先生由于情绪低落释放了一晚上的负能量,虽然我觉得其实对00先生实际的影响并不是多大。

中午的时候,00先生就问我能否联系上00女士,想要做最后的告别,不过我说联系不上,晚饭结束后,00先生又给00女士打了电话,没打通就打给了我。

电话里是很正常的、很平常的内容,社团日常、哲学、社团的同学,我还告诉他00女士的试译过了,并借此又把他拉回了桌游组的群,聊了半个小时左右,说着说着他哭了,他说他爱我,他说他很感动,他和我约定之后晚上有空就继续通电话,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会是最后一通电话。

10月19日:尘埃落定

上午上完课,我跑到556的瑜伽垫上躺尸,大概1241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辅导员老师的电话,问我是否在家,希望我能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师说接到了00先生父亲的电话,“出了一些状况”,“救护车都来了”,我马上起身准备出发,在走到[数据删除]楼门口的时候打通了00女士的电话,同时在[数据删除]里面更新状态。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那天05先生起的比较早,06先生前一天作息也算健康起得来,我就先行出发,00女士则等0506先生准备好了再接上。

我想我大概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明白了,已经收卷了,现在我所做的,其实就是去看一眼最后的得分。我翻开桌游群的聊天记录,看见0741的时候,他发了个01先生天天发的表情包:“这个世界会在今天突然变好吗?”,接着回了自己一句“答案是不会”,然后再无发言。

我打通了父亲的电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告诉他我会向他跟进进展的,我其实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我是一个好奇的人,或者说是猎奇的人,我猜我想确实地看见一些事情。

15分钟后,我到了[数据删除]楼下,B座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不过没人,我冲进大堂,看见一队特警正在等电梯,我一头冲进电梯,特警的目的地和我一样,我想大概大结局确实来了。

我上了44楼,熟悉地左转,4424门口有几位医护人员,有几名警察,有一张折叠病床,00先生躺在床上,穿着睡衣,眼睛紧闭,脖子上有一片青紫的印记,他的上衣被解开了,胸口放着一个自动心肺复苏的装置,在一下一下地按着。我想去摸一摸他,然而我终究没有。在床头站着的,是他的母亲,他母亲全身都在颤抖,语无伦次,已经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站立了,我转过头去,看着走廊的墙壁,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也绝对不会让我妈妈变成这个样子。

“看来以后不会有电话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最后还在想着终于骗过了我——虽然我其实已经不在乎了——也许我也没这么重要——但是如果这种想法能让他好受点的话,也好。

我零碎地听见医护人员向特警报告情况,大概是早上7点多,他给他母亲打了个电话,大概是诀别,然后他母亲就联系不上他了,由于[数据删除]的房间都是公寓式的,他母亲并不和他住在一屋(毕竟像我这样的巨婴属于少数),也没有他房间的钥匙,可能他母亲也慌了阵脚,120还是他在[数据删除]的父亲打的,医护人员说,其实他们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只是家属坚持继续抢救,所以还在抢救。

然后辅导员老师也到了,我简要向她讲述了事情,然后掏出手机,在群里发道,“也许不用来了”。

是啊,尘埃落定了,这是我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

在特警的掩护下,120把病床推上了救护车,开往了医院,辅导员老师在特警的护送下上了车前往医院,我也打电话给05先生说可以去医院,不过由于要和属地派出所对接,特警希望能留一个人下来帮忙,于是我就没有去医院。

结果05先生也没去医院,大概是怕找不到人,所以05先生三人直接来了[数据删除]和我会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去医院,也许想见证生命的奇迹?也许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不过想在想想,还好他们没有去医院,有的画面,一个人看见就已经够了。

派出所民警到来还需要点时间,05先生和06先生吃饭去了,我则给我爹打了个电话,我爹也很震惊,不过我猜我还好,也许我确实比较冷血,或者说擅长光速切割责任,除了有点惋惜,我想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负面情绪。

由于走的时候匆忙没有带上钥匙,民警只能去医院找到辅导员拿到了钥匙,并和一位年轻的助理辅导员一起来打开了4424的门,让刑侦的同志拍摄现场照,我站在4424门口,很想进去看一眼,看看是不是熟悉的绳子挂在熟悉的厕所,然而我终究没有进去,也许是怕影响警察工作,也许是其他的原因,我也说不清。

然后就是派出所半日游了,四个人说完已经是晚上,去[数据删除]吃了个萨莉亚,然后回到556,再和03先生寒暄收拾一下,回到了03先生家。

我和00女士一人买了一盒550g的八喜,坐在03先生家的餐桌上,一边和电话里的丁老板扯淡,一边慢慢炫完了整盒冰淇淋,我想这件事大概过去了。

尾声

追求意义与天国的人得到了自己的解脱,然而尘世的余波,也许还需要很久才能彻底抚平。

我猜,我并不是一个自私冷血的混蛋,虽然我从来也没这么觉得就是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为什么要反复强调自己的自私冷血呢?也许是在心理暗示自己放下这一切,也许是不希望其他同学有太大的压力,毕竟我也说过“我猜我大概是救不了要死的人了,但我也许还可以救一救活着的人”。

我猜我还是做了不少错误的决定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不管是[数据删除]社团,还是辅导员,都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把每一条情报都传给了他父母,我们把每一次的担忧都告知了他家长,说实话我们比他亲爹对他都更上心,仁至义尽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就像丁老板在电话里说的一样,“你不知道所有的结局,你怎么知道现在这个是Good End还是Bad End?”。确实,也许我们做错了很多决定,但已经做出的决定,就没有为此惋惜的必要,如果没有你社,他也许3月就已经离开了,和死神扳了六个月的手腕,我想这也足够了。

我有的时候在想,如果丁老板当年考研过了就好了,如果周总工没润去华为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势单力薄地面对这些,这样也许能有一个更好的结局,然而假设没有那么多,我很感激能认识丁老板这样的真心的、热心的朋友,在我想要逞英雄的时候,也是我的这些朋友们、家人们,是[数据删除]、[数据删除]、[数据删除]、[数据删除]、[数据删除]、[数据删除]、[数据删除]、丁老板、我父母和我站在一起,让我看起来终究不像是一个Joker。

我一直有一种逞英雄的冲动,然而这次我猜我终究没有做成一个英雄,毕竟一般而言,英雄史诗要么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要么有一个壮烈的结局,而这个结局显然都不太符合。不过也无所谓,至少这个月,这个睡眠缺乏的一个月,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像英雄一样努力过,去努力拯救、守护一些东西、一些事物、一种生活,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在我看来,至少在这个月,有一些人就是真正的英雄。

所以,谢谢你们。

玩家

2022年11月4日于仙林

5 thoughts on “For the Record

  1. 唉,我说放下也没用。虽然但是我依然想不出作出揍某主任这个承诺能在那段时间的哪个契机存在过。不过既然人没了,有执念留下总是好的,不至于成为你口中那种“最残忍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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